第一百零四章 窒息之时（第1 / 2页）
这么说的人既不是迹部，也不是幸村，而是不二本人。就在众人分析的当儿，他已经把这招数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——随着他越来越快的动作，原本还算是直线的网球轨迹纷纷弯曲，而且是螺旋形地往内弯，半径收缩，仿佛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向心力，又像一个由网球组成的巨大漏斗。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之处的话，就是这个漏斗看起来是横着放在网球场上的，并且漏斗的尖端，就是不二的球拍。
“哦，天哪！他竟然接住了？他竟然能接住！”
“谁来告诉我，刚才发生了什么？我感觉我眼花了！”
“不，这完全不可能发生，竟然有人真的能做到——我是说，就算这件事能发生——”
“也不是发生在现在！发生在这个对手身上！”
他们能想到这点，作为发球人的菲利斯就更清楚了。他在自己发出的无数条球影中注视着不二，丝毫不敢懈怠——虽然这种狂风暴雨一般的发球方式不容易做到，但是面对足够强的对手时，想把绝招压到后头再用可不行。虽然德帕奇斯没有明说，但是他也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——一开始不尽力，后头想反超就基本不可能了；他在速度和准度的技巧方面拔尖，但是架不住已经知道对方有强大的精神力。不二在对约翰的时候是制造机会取了巧，但是他的精神力又不能和约翰相比，更何况还过了那么久……
这些念头在菲利斯的脑海里飞速窜过，与之相呼应的是他所看到的景象。他分辨自己的球影还是没问题的，所以清楚地看见了不二的动作。后者持拍的右手已经把球拍转成了圆形，拍面似乎风雨不透，最外头的球已经被他接住了；而且他还在有意识地收缩手臂，然后握拍的位置也开始往拍面靠，显然是在缩小包围圈。
是个好主意，菲利斯想。不二大概是想从外到内地、螺旋形地接住他的所有球，这样就能打回来了；不得不说，战术出乎他的想象，并且不二的动作也比他曾经看过的任何一个对手都快；再说效果，目前看起来实在不错，外围的球不二一个都没漏掉。
但是不可能，不二的手快，他的球更快——不二不可能在所有网球落地之前都把球接到，他时间不够，能撑到一半也不能撑到最后的中间！
“拼的就是时间。”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，越前龙雅突然冷静地说了一声。很明显，菲利斯的球就是在拼短暂的时间差，而且他的球也并不是光有速度而已，至少他还没见过其他人能有这样的手速，他自己也暂时还没想出除了精神力之外的对付招数。而不二呢，虽然精神力看起来是不错，但是他现在明显没有动用这招数，他的动作也证明了这点——
显然言语已经无法完全表达法国队其他队员震撼的内心了。刚才不二的话他们也听到了，但是什么是蜉蝣笼罩？后头的黑洞的话……刚才那种宛如时空扭曲一般的感受，的确很像黑洞……但是不二是怎么做到的？
“……我现在知道不二为什么能赢约翰了。”保罗喃喃地说，但是他的表情和他的语气显然是两个极端。自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引力，也不是不二的球拍上安了磁铁、而那些网球都是铁块，而是人为制造的那种效果。能做到这一点的不二——不，能想出这种对策的不二——本身就已经很难超越！
德帕奇斯也不知道蜉蝣笼罩是什么，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从这一半的动作里看出端倪。没错，就是一半。接到球只是一个开端而已，加上回击才是一个完整的招数。他有一种预感，一种对己方不利的预感——不二会在回击的时候弄出一个更难对付的球——要知道菲利斯的发球就已经很难接到，对方绝不可能在耗费这么多心力接到之后还不尽力得分——
“动起来，菲利斯！”德帕奇斯几乎在想到的一瞬间就高声叫了出来。他不知道不二会做出什么，他也不知道不二的实力到底到了怎样一种可怕的程度；但是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情，震惊和追根究底的想法以后再说，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最快反应过来，把全部心神都放到如何打回不二的球上面去，尤其是场上的菲利斯本人！
法国队几人已经一起训练多年，师从同一个教练，培养起来的心态自然有些相似。所以在德帕奇斯喊出来之前，菲利斯就已经很明显地往前倾了身体。不二竟然一个球也没有漏掉——这在平时能让他眼睛瞪脱框——但不是现在！无论有多高的难度，他都要尝试去接到球！
想用单纯的技术打回这样的球吗？会不会对自己太苛刻了？
幸村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种趋势。相比于脸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越前龙雅，他的表情绝对不算担心。“光靠手速的话，的确来不及，球太多了……”他中肯地说(后头听见的人瞬间一片哀嚎)，下一句语气就转变了：“但是不二不可能就光靠他的拉球和普通螺旋旋转的，他还有——”
“风。”迹部几乎和幸村一个时间说出来同样的词。这让他们互相瞥了对方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了然。然后迹部沉声道：“仔细看不二的动作——他在转动球拍的时候，球拍拍面的角度垂直于地面，但并不垂直于边线，那么就有一个朝里的倾斜角度。只要保持这种倾斜、并且足够快的话，就能在本没有风的情况下自己制造出需要的风。”
众所周知，迹部的眼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好。所以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出了他所看出的东西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相信迹部的话，再据此得出推论。迹部说不二用拍面产生了向内的风，那么螺旋的动作产生的就是螺旋向内的风，那就是——
“蜉蝣笼罩升级版——黑洞无形。”